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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咖啡书屋]大明奇案2017

[咖啡书屋]大明奇案2017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大明奇案2017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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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个包子
2017年9月10日,古墓挖掘现场。
“老李,你怎么来了?”方原擦了把汗,把手中的铲子放了下来。
“怎么,我不能来啊?”李闰笑着说道,“这不看你发掘得辛苦,特意过来帮忙。”
“得了,你这是窃取我的劳动成果,早不来晚不来,墓道都已经挖出来了。”方原嘴上说着,手已经伸了过去,拉了一把李闰。
从大学起两个人就认识了,成了十分要好的兄弟,就连毕业了也在同一支考古队,也不知道是天意还是缘分。
这次他们发掘的是一个古墓,目前不清楚朝代,因为仅仅凭借着挖出来的大概墓葬范围是看不出来的,还需要进入墓室里找到更多的线索,考古不是盗墓,每一步都是奔着保护文物去的,所以挖掘工作异常缓慢,直到今天,才找到墓道入口。
方原和李闰作为考古队第一负责人,自然是第一时间进了墓道。
“这墓道是青石砖搭建,一路上没有壁画,也没有碑,怎么有股宋代的味道。”方原走得很慢,墓道还没有完全处理好,所以还需要稍微弯着腰。
“青石砖能保存很久不变形,不破碎,而且一进来就有一股子土腥味儿,这墓道虽然没有壁画,但是四周却用水泥巩固了一下,我感觉是明代的。”李闰道。
“好,是宋是明,咱们进了主墓室就知道了。”方原此刻心情很好,还有心思跟李闰打赌,不管这墓是明是宋,对考古界来说,都是一个大的发现。
2
1620年,泰昌元年,明皇宫。
左一还在给病人看病的时候,医馆中突然闯进来三个身穿青色长袍的人,他们腰间配着官刀绣春刀,气势凌人,其中一个腰间配着玉佩,似乎是领头人,他打量一番左一,问道:“你叫左一?济世医馆的大夫?”
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,但左一还是老老实实地点头。
“跟我们走吧。”那人道。
态度不算恶劣,但也绝不客气,一时间左一根本不知道怎么了,脑海里开始回忆自己是否做过什么作奸犯科的事。
“不需要带任何东西,都会提供给你的。”那人见左一拿起药箱,道:“事关重大,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回来,所以最好交代一下你要交代的事,一个时辰后我们来接你。”
不容分说,左一只得交代医馆剩下的伙计,一个时辰后,一辆马车停在了医馆门口,那人从里面探出头来,示意左一上去。
马车里面的人很多,但是大都左顾右盼,似乎都是莫名其妙地被“请”了上来,左一小心地环视了一眼,四周除了那三个似乎是从东厂出来的官差,余下的全是大夫,这点很容易看出来,经常跟草药打交道的人,身上都会有一股药味儿,一闻就知道。
可是找这么多大夫是要干什么?是要去哪里?
等马车停下来,车上的大夫已经互相认识了起来,大部分都是如同左一一样被突然带上马车,并没有说明去处。
那两个官差让所有人都下马车,严肃地道:“请诸位安静,之后会有人带你们去你们要去的地方。”
左一隐隐约感觉不对劲,实际上,他觉得整个国家都不太对劲,泰昌帝才继位不过一周,都城到处是紧张的氛围,像是要发生什么大事一样。
而现在,一大群大夫被召集入了皇宫,谁能有这种权利?
定是什么朝中的大人物有什么疑难杂症,可宫中的御医都无法攻克的病症,叫上各地的大夫,真的有用吗?
左一不敢细想下去,官差跟一个管家模样的人作揖,看来那个管家背后的主人身份不低,一群大夫都不敢出声,直到那管家挥了挥手,示意众人跟他走,大伙才松了一口气,但是脚上却沉重得很,生怕脚步声太大引得管家不满。
大约走了数十分钟,大伙眼前出现了一个华丽的府邸,左一抬头看去,两个大大的字赫然入目——“方府”。
甚是气派,左一脑中疯狂地搜索着宫中高官有谁是姓方的,思来想去,一个名字浮现了出来,那就是内阁首辅方从哲。
此人是先帝万历皇帝的首辅,如今新圣上当朝,仍然是他担任内阁首辅,前后共有七年,可以说是一人之下、万人之上的怪物级大人物,左一心底暗暗想到,莫非是这位内阁首辅的身体出了什么异样?
大伙被带入府中,里面的气派程度超乎了左一的想象,他世代从医,也给不少大户人家上门探诊过,见过不少豪华的府邸,可是这里,已经不能用豪华来形容了。
入门是一条青石小道,看得出来做工乱中有序;两边全是几人高的假山,有水有树,吸引了许多鸟儿,就好像漫步在森林中一样;过了小道,是一个圆形的栈道,用的是昂贵的木材,青石砖瓦,古色古香。
左一看得入迷,被后面的人推了一下,才反应过来,已经到了一个大堂里,这里面容下众人之后,竟然都还显得宽敞,可想而知原本有多大。
这时,一直带路的管家咳嗽了一声,众人纷纷看向他,都带着敬畏,哪怕他只是一个管家。
“诸位都是当地有名的大夫,高风亮节,此次贸然请诸位来此,还望海涵。”管家说罢,作了个辑。
左一众人纷纷回礼,说是海涵,但哪个人敢有一丝不满?甚至左一看见,有些胆小的同行,没见过如此世面,都已经冒着微汗,俨然一副受惊过度的样子。
“大人,能否告知我们来这里的缘故?”一个大夫壮着胆子问道,众人纷纷侧耳倾听,这也是他们想要问的。
“大夫,这件事,知道的越多,不好。”管家声音并不冰冷,但在场的,包括左一,都是后背发冷,“不过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,绝对不会有问题的,另外,还请大家不要在府中乱走,以免发生不好的事。”
管家清了清嗓子,正色道:“我叫黄兴,大家可以叫我黄管家,现在,我来说明一下,请大家来府里的用意,这也是我家主人的意思。”
左一的右手莫名其妙地抽筋了,他不敢有太大的动作,只能在原地缓缓地揉着,他隐约有种预感,自己可能卷入了一个大事件。
“大家将要在这几天之内,干同一件事,就是找出这枚丹药的配方。”管家从怀里拿出一枚丹药,不大,但是通红无比,光看外表,分辨不出来什么。
大家各自被分了房间,左一一进房间,外面就有人守着,看起来是为了防止他们乱跑,房间算得上是上乘,中间的桌子上放着茶壶水杯,还有一个盒子,左一打开一看,是一枚红丸,跟管家手中的那颗外观看起来一模一样。
左一好奇地拿起来闻了闻,有一股淡淡的清香,应该是放了香料,但隐藏不了朱砂独有的腥味儿,这红丸加了朱砂,所以才如此红艳,其余的左一也不太确定,这就像反解一道题,难度很大。
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,这红丸中加了朱砂,药效肯定是奔着猛烈去的,治的病无非两种,一种是阳火缺失,一种是以毒攻毒。由此可见,要服用这红丸的人,面相上一定是内火不足,神态虚弱,亦或者大火攻心,面红耳赤。
左一本以为来这里是给某一位大人物看病,结果是为了研究一个红丸的成分,心中难免有些落差,要知道自己平时也是广有名声,如今来了这里,见到最厉害的人才不过一个管家,很不是滋味。
静坐了几个时辰,府内似乎有了动静,左一透过窗户纸往外看去,从府门口走进来一位身着官服,气宇轩昂的男人,之前的那个管家已经迎了上去,不一会儿,就有饭香飘来。
左一的房间被送来了晚餐,比较丰富,鸡鸭鱼肉的,还有一壶酒,他试探性地问来的下人,“刚才贵府为何有些躁动?”
来的人是一个奴婢,想必知道来的大夫都是自家主人请来的客人,不敢有丝毫怠慢,便作了个辑,道:“回大夫,刚才是我家主人下朝回来了,全府都在忙活着呢。”
“敢问你家主人是……”左一还没说完,那奴婢就已经放好了碗碟,退了出去。
只好作罢,左一吃完饭菜,准备再研究一下这红丸,他本就是药石出身,精通多种药材,这红丸药效已经了解一些,反推出来成分不是不可以,而是需要时间。
天色渐晚,左一突然想到,再过几天就是万寿节了,那日皇上会亲自出面,在宫中的天坛上现身,自己如今身处宫中,说不定还能一览皇上真容。
正想着,门被推开,进来了一个人,此人左一认识,而且比较熟络,就是请来的这一批大夫中,口舌比较厉害的人,叫做涂人。
“涂人兄,你怎么来了,他们准你出门?”左一边说一边倒了杯茶,拿了张椅子给他。
“左兄就不懂了,咱们是客,真要出门,他们还是会放行的,已经有其他人出门面见府主人,企图结交去了,只有你还老老实实地待在房里呢。”涂人道。
“这府主人是哪位大人?”左一问道。
“这么大一个方府,你还不知吗?”涂人道,“当今内阁首辅,方从哲大人。”
左一若有所思地点头,从某种意义上来说,方从哲此人,已经是这个国家最顶层的一批人之一了,他做梦都没有想到,有朝一日会跟如此大的人物扯上哪怕一丁点关系,难怪那些同来的大夫,个个都去拜见府主人方从哲,想必是想得到机会,一步登天。
“我来不是跟你说这个的,而是打算跟你商量个事的。”涂人神色严肃起来,压低声音,“今晚,我们连夜逃出去。”
“逃?为何要逃?”左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。
“因为我们研究这红丸,意味着我们成了方从哲的人。”涂人把声音压得很低,说道:“他是大人物,肯定安全得很,可是我们,就不好说了。”
“这到底是……?”左一根本就没搞明白,他只知道自己被官差叫来方府研究红丸,可没想到卷入什么政治斗争。
“鸿胪寺丞,李可灼。”涂人道,“你知道我口舌厉害,也常给一些朝廷官员看病,与他们交好,可是这次突然被请进方府,我也问过,那群官员居然都不知情,由此可见,这事是绝对保密的,至少他们那个级别还太低。”
“你们在进行一个秘密的研究?”左一有点难以置信。
“研究的对象,是这个红丸。”涂人停下来,从盒子中拿出红丸,对着左一说道:“我不敢百分之百确定,但有很大的可能,是鸿胪寺丞李可灼的。”
“可是堂堂内阁首辅,为什么要研究一个鸿胪寺丞的红丸?”左一道。
“你还不明白吗?”涂人道,“我的那些朝廷朋友说,虽然每天都有早朝,但是皇上他,自从登基大典开始,已经很久没上朝了。”
这话说的特别小声,就连左一都是屏住呼吸细细耳闻,因为他们讨论的,是方从哲都要忌讳的人,皇上。
新帝不上朝,只有一个可能,那就是病了,普通的病,御医足够应对,病到不能上朝,那就惹人遐想了。
“所以这红丸,是李可灼进献的药?”左一似乎明白了一些。
“如果真的是能治病的药,你觉得方从哲大人会秘密地派人查这红丸的原料吗?他为何不直接让御医来?”涂人继续说,“倘若这药——是毒…...”
左一赶紧捂住涂人的嘴,冷汗已经唰唰地下来了,倘若这是毒药,那他李可灼,可就是造反。
难怪之前管家说,这事知道的越多,越不好,他们只是最底层的大夫,都能感受到这种恐惧感,左一都不敢想象,身处方从哲那样的位置,接近权利的最中心的地方,该有多么凶险恐怖。
3
“老李,这墓不大啊。”方原道。
他们已经进墓道很深了,但是始终只有一条路,没有分叉口,也就是说,这个墓没有耳室,而是直接通到主墓室的。
“这不好吗?”李闰道,“等下进了主墓室,就知道这墓主人是谁了,年代也能确认下来。”
“等一下,这里好像有壁画。”方原道,二人正前方的位置,左右两边的墙上,画着一些褪了色,残破不堪的壁画,但是能隐约看得出来这是一幅叙事壁画,是很经典的明朝风格,把一个人一生的大事件用壁画来描绘出来。
“看来是我赢了。”李闰道,“已经确定了,这是个明代墓。”
“但是这壁画上是什么意思?”方原盯着壁画,“上面好像记录了一个偷梁换柱的故事,老李,你看这个人手中的那个红色小点点,是宝石吗?”
“不太清楚,这幅壁画更像是业余的人画的,细节不够,而且已经如此破损了,很难看出来具体的系列。”李闰也加入了观看的队伍,摸着下巴说道。
“不过你说的偷梁换柱我觉得是对的,你看这个人画的比较复杂,应该就是墓主人,他把一个盒子里的小红点给拿了出来,又换了个小红点放进去,的确有偷梁换柱的意思。”
“但是我不明白的是,这个小红点代表的究竟是什么?”方原道。
“在这里琢磨是琢磨不出来什么的,我们还是进主墓室,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。”李闰道,“若是里面棺木腐朽,没有移动的条件,那就只能原地开棺了。”
二人深吸了一口气,缓缓地进入到前方不远处的主墓室中。
4
“若是真如你说的那样,李可灼肯定不愿意让方从哲调查红丸的成分,他动不了方从哲,肯定会对我们下手?”左一皱着眉头,这下一来,自己岂不是很危险?
“当然,还有一个选择,你可以写出一份假的材料,将有毒的红丸进献给——”涂人欲言又止,但是左一却呵斥道,“涂人兄万不可胡说,此话我就当未听过,身处国家之中,定要为国效命,我一定检查出这红丸是否有毒。”
“我只是开个玩笑。”涂人一笔带过,双方都不知道说什么时,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大叫,“有刺客!”
此时已经是夜晚,黑压压的府邸立马多了很多的灯笼,一时间所有的士兵都从各处跳了出来,将府邸围了个水泄不通,左一跟涂人也走出去看情况。
在之前的大院中,一人被押着跪在地上,大夫们都出来观看,就连方从哲也走了出来,他似乎还在睡梦中,披了一件貂皮披风。
跪在地上的那人一身夜行衣,十足的刺客打扮,但是左一认识那人,不光左一,在场的所有大夫都认识他,他是一同前来的一名大夫,在马车上就一言不发,十分阴郁的模样,没人跟他搭话,但他的气质却让人印象深刻。
“谁让你来的?”方从哲淡淡地开口,但他身上的威压却没有缩减一丝一毫,整个人如同深不可测的湖泊一样,左一不由得感慨,这才是人精。
“呸,你个老贼,害我新帝,意图谋反,栽赃陷害,不得好死。”那人说得字字诛心,听得人都吓得冷汗直流,但是方从哲没有,反而露出一丝笑容,是那种可怜某种动物的笑容,他摆了摆手,“管家,这就是你找来的大夫?结果找来的是李可灼那边的刺客。”
“小的该死。”之前挺威风的管家立马就跪了下来,所有的人都大气不敢出,全场的气氛都被方从哲一个人影响了。
“我很累,朝廷要处理太多的事,回到家了也不让我省心。”方从哲旁若无人地走了回去。
“来人,全杀了!”管家跪在地上看着方从哲走远,猛地站起来,指着在场所有的大夫,一瞬间左一就觉得,一股巨大的恐惧感袭来。
“大人,我只是普通的大夫,我什么都不知道啊。”一个大夫跪在地上,吓坏了,直接求饶。
一时间,所有的大夫都跪在地上请求饶命。
“我知道,但是宁可错杀一千,不可放过一个,特别是这个特殊时期。”管家叹了口气,“这也是我家老爷的意思。”
手起刀落,刺客的人头落地,紧接着,大夫们四散而逃,都被追上来的兵用刀刺死,一时间惨叫声不绝于耳,整个就是一人间炼狱。
“怎么办?我要命丧于此了。”左一说不怕那是假的,只是他看身边的涂人,似乎稍微镇定了一点,之前没有哭爹喊娘,只是双腿不停地打颤。
“还有活路,还有活路,要说方从哲想要听到的东西。”涂人大声说道,“我找出红丸的成分了!它有毒!有毒!”
声音很快被淹没了,左一见势不好,也加入了队伍,一同喊着,终于让管家听见,他若有所思了一会儿,示意两个士兵将我们控制住,然后就跑去了里面的房子中。
等到管家回来的时候,所有的大夫已经全部死掉了,地上的血如同河流一般,左一和涂人已经吓得嘴唇发白,他们亲眼看见了什么叫做草菅人命,什么叫做人命如蝼蚁,多年来救死扶伤的理念第一次发生了动摇。
“我家主人让你们去他那里,注意好自己的仪表,别发抖了,既然活着,就想办法好好地活下去,千万不要乱说话,不然下场比死还要可怕。”管家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客气了,现在左一他们已经不是客人,而是随时可能死亡的羔羊。
二人被押着进了一间书房,里面端坐着方从哲,他还披着那件貂皮,头发盘着,手中的毛笔不断地在书桌上移动,看起来在写字,左一和涂人大气都不敢出,跪在地上不敢抬头,也不敢主动说话。
气氛一直压抑着,方从哲终于写完字,放下了毛笔,看着左一和涂人。
“害怕吗?”他的语气十分和蔼,但是左一和涂人怎么也感觉不到一丝温暖。
“害怕,大人。”涂人还能说话,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头,“但我们绝对不是刺客,大人请明察。”
“我这儿又不是衙门,查什么查。”方从哲笑了一下,道:“你们害怕,只是害怕死,你们知道我害怕什么吗?”
“我们都是草民,怎么可能知道大人们的想法,只是想着能够活下去就好了。”涂人道。
“你们知道我怕什么,我不知道你们有什么关系,或者认识了哪个朝廷官员,我不在乎,但我知道你们肯定清楚一些事情。”方从哲道,“言归正传,你们说这红丸有毒,它有多毒?”
左一一时间愣住了,说这红丸有毒完全是权宜之计,而且经过这么久的观摩,他已经弄清楚了这红丸的药效,就是普通的红铅丸,也就是春药,根本就没有毒。
他也弄明白了皇帝的病,应该是沉迷女色,夜夜笙歌,导致阳火外泄,阴气入体,而这红丸,应该就是补阳气,冲内火的,完全没有任何问题,甚至可以说是挺不错的解决方案。
他突然想起那假扮大夫的刺客,对方从哲说的话了,难不成这里面,还有内情?
“杀人于无形。”涂人道,“此红丸本就无毒,相反的还能让特定的人得到治疗,但是此药太过凶猛,若是连吃三天以上,定会反攻自身,能杀人。”
“你可知这红丸是给谁的?”方从哲戏谑地看着涂人,一手撑着半边脸。
“回大人,小人不敢在您面前撒谎,小人的确有一些官场朋友,他们说圣上已经多日未上朝,结合这红丸推断,定是给皇上的。”说这话的时候,左一看见涂人明显脸色苍白,头上的汗珠已经不停地低落在地,似乎下一秒就会紧张地晕过去。
“你可知这红丸是谁给的?”方从哲戏谑地看着左一,一手撑着半边脸。
“回大人…...小人知道…...是鸿胪寺丞李可灼。”左一明显的不如涂人,说话断断续续的。
“所以说这是毒药,对吧?”方从哲问。
“回大人,若是长期服用,它的确是毒药。”涂人不知道方从哲的用意何在,只能在言语中留有退路。
“是毒药就行了。”方从哲道,“明日你们进宫,将此药给皇上,等到几日后的万寿节,就可以离开了。”
左一和涂人被带回了房间,路过之屠杀的地方,许多的仆人正在用水清理。
“我不明白。”左一回到房中,问道:“他为什么在意红丸是不是毒药?”
“因为他需要一个理由,一个即使皇上驾崩后,也能安然无恙的理由。”涂人道,“朝廷要变天了。”
“那我们明天去送药,岂不是必死无疑?”左一道,“他不是为了保护皇上才检查李可灼的红丸吗?”
“这个世界上不是非黑即白。”涂人道,“也许他们两个,根本不在乎新皇上的存亡,反而都想制造巨大的混乱,然后开始争斗。”
“这是什么意思?”左一身为一名大夫,实在不明白。
“明日我们去宫中送药,皇上肯定已经极其虚弱,再吃这么猛的一味红丸,几乎和毒药无二了。”涂人道,“我们,必死无疑。”
“那可如何是好?”左一一筹莫展。
“只要我们送药那日,皇上无恙,便可以活命。”涂人道,“今晚我们连夜赶制一枚红丸,药效大减,不足以致命,我有朝廷的朋友,到时候你一人进去送药,我去找人帮忙接应我们,出来后我们就可以远离此地,如何?”
“只能如此了。”左一把心一横,如今只有这样,才有一线生机。
“明日将那红丸拿出,换上我这无毒的红丸,只要皇帝服下不死,便可高枕无忧。”涂人道。
“但我还有一个疑问。”左一道,“也是我刚刚想到的,那李可灼真的派刺客混入大夫的队伍中,难道真的只派一个人吗?”
涂人没有出声,好似没有听到一样,拉开了话题,二人聊到深夜,这才睡去。
……
泰昌元年(1620年),泰昌帝病重,李可灼进献红丸,自称仙丹。
泰昌帝服后立即死去,而在当天,首辅方从哲拟遗旨赏了进献红丸的李可灼。有人怀疑是郑贵妃唆使下毒,旋即展开了一系列的追查元凶的举动。其间,党争与私仇夹杂其中,连坐罪死者众矣。
泰昌帝继承皇位整一个月。这件因“红丸”引发的宫廷案件,史称“红丸案”。
5
“这棺材已经严重腐蚀,”李闰道,“只能就地开棺了。”
二人已经到了主墓室,这里除了几件陪葬的瓦罐,再无可以证明墓主人的东西,迫于无奈,只能揭开这破旧的棺材。
开棺的那一刻,一股浓烈的臭味扑鼻而来,里面的尸骨早已经不能辨认,头颅的地方放着一个精致的小盒子。
“老李,这不就是壁画上的那个盒子吗?”方原道,“这不像宝石盒子,更像是药盒啊。”
“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,壁画上调换的红色小点点,应该就是药了,但是两个明明一模一样的药丸,干嘛要调换啊?”
“出去看看。”方原是个行动派,马上退了出去,仔细研究起了壁画。
“墓主人换的那个药丸好像颜色更加重一点,应该代表着有毒,如果是这样的话,后面的情节就连上了。”李闰道。
“你看,壁画后面画着跟墓主人一同前去的人一个人去了某个华丽的地方,将有毒的那颗药递给了高高在上的某个人,那人服下后便消失了,应该代表着死亡,墓主人则从一开始就远远地逃走了,后面几幅壁画就是说墓主人隐姓埋名,赚了点钱,还会画壁画,我明白了,这壁画是墓主人自己画的。”
“哪有人给自己话壁画啊?”方原道,“这也太奇葩了。”
“不排除这只是墓主人臆想的故事,很多壁画都把事情给夸大了,我上次遇见一个墓室,里面的壁画把自己家的奴婢都描绘成了仙女,自己则成了天上的神仙,十分魔幻。”
“有道理。”方原正要进去再看看棺材里面的,突然发现壁画最后一幅有一个落款。
“好吧,他还真给自己画了壁画,你看,这里都有他的名字。”方原仔细地查看,字体是明朝的行楷,几乎和现在的文字差不多,很容易就认出来了。
落款姓名只有三个字——李涂人。